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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患了退化性骨關節炎
十餘年前我在加拿大留學時患了傳統醫學所謂的『絕症』退化性骨關節炎。以傳統療法治療了幾年後,病情不但未見有起色,反而日漸嚴重。最後拜師學習太極拳和氣功,病況略有進步。十年前我返國服務,執教於兩間大學,同時接受中醫治療,病情仍是時好時壞。九年前我應新加坡南洋大學之聘,南下誤人子弟。至新加坡後繼續服用自台灣帶來的藥酒,但是未幾病情突然惡化,全身關節無一倖免,所有關節腫脹酸痛,運轉不靈,關節轉動時嘎嘎作響。夜晚痛不能寐,清晨起床後症狀最為嚴重,全身僵硬麻木,無法下床立地。最後已嚴重到雙膝不能爬樓梯的地步,全身已近癱瘓。但是為了工作與生存,只得強顏歡笑,繼續努力與病魔掙扎奮鬥。
在加拿大得病後我已開始研讀有關風濕症關節炎的中西醫文獻,深知西醫絕不可能治癒這類疾病,中醫藥可能有效,但也因病史之長短和年齡之大小而異,可說是並無把握,所以返台一年期間只接受中醫藥治療。抵新加坡後不久,適逢『世界風濕症關節炎大會」在新加坡舉行,大會閉幕時作結論說:「我們對風濕症關節炎的成因不明,所以也沒有適當療法。』我為了證實此說,曾於公餘之暇在新加坡大學醫學院圖書館讀遍了所有有關風濕症關節炎的原文專書,竟然沒有一本書說出風濕症關節炎的真正成因是什麼,遑論有效的治本療法了。
我有堅定的宗教信仰和積極求生的意志,我下定決心要以有生之年來和病魔奮鬥,所幸新加坡大學教學人員的收入甚豐,我決定將全部收入用於這場戰鬥中。我擬定了長程作戰計劃:第一步是擴大中醫藥治療,以三年為限;如果沒有療效,第二步是研究印度醫學,包括印度草藥和瑜伽術在內,因為新加坡有十餘萬印度裔公民,可以找到英文印度醫學文獻、印度草藥醫生和瑜伽教師。不得已時,我也可乘假期之便去印度就醫。
中國成藥、針灸、外敷療法
開始時我先服用各種中國成藥,例如小活絡丹、大活絡丹等。公餘時則每日逛中文書店,購讀中醫藥專書。試過中國成藥後,病情仍然未見起色,我又重行研究針灸,包括傳統針灸、耳針、梅花針、拔火罐等,並請當地有名針灸醫師以傳統針灸、耳針和拔火罐施治半年,我個人則以梅花針自行治療。
針灸失敗後,我又試驗外敷療法。新加坡出售香港製造的一種據說很有療效的膏藥,我每次購買總是數十打,平時全身總貼有二十餘塊膏藥,也就是有二十餘個傷口,再加上新加坡四季均為夏季,痛苦的情形就不言而喻了。這種膏藥不能說沒有效果,腫痛的部位出膿後,即得到舒解,問題是不能治本,數週後原部位腫痛如故。如此惡性循環半年後,我又試驗芥茉粉外敷法。將芥茉粉以水調成糊狀敷患處,一小時後洗去,患處遍起黃豆大水泡,將水泡刺破,有黃水不斷流,三四日後始停。是這種療法有如酷刑,痛得我鬼哭神號。敷藥部位留下沉著黑色素,多年不退,後服用維生素E及蛋黃素後始消退。這是小事,問題和膏藥一樣,數週後原部位腫痛如故,最後嘗試的外敷療法是斑蝥藥膏。斑蝥狀如蒼蠅的飛蟲,西方叫做「西班牙蒼蠅」(Spanish fly),可以在中藥店中買到。請藥店將斑蝥搗成粉狀撒在「撒隆巴斯」上,於就寢前貼在患處。翌日清晨患處即有如核桃大水泡出現,以針刺破後有黃水不斷流出,歷數日始結痂,效果比中國藥膏和芥茉好,但是問題一如其他外敷法,數週後又會復發,且患處皮膚變黑。同時斑蝥有起水泡特性。使用時應特別當心眼睛,進入眼內可能導致失明。我使用時雖然非常小心,但是有一次半夜眼睛感覺有燒灼感,急忙趕至醫院急診沖洗,倖未釀成大禍。
外敷療法試驗失敗後,除了面部外,我已體無完膚。這時雖然我已讀過不少中西醫學文獻,可是對疾病,包括風濕性關節炎的真正成因,仍然懵懂無知。我利用學校假期數度前往香港拜訪過幾位當代最有名的中醫,配了不少丸藥,也購買了很多中醫藥參考書。在香港停留期間,我也參觀了香港大學醫學院圖書館,結果仍舊使我大失所望。這些藥丸雖然使我的病情未見惡化,可是也未能使我開始走向復原之路。一年又過去了,我對中醫所寄託的希望至此完全幻滅,開始考慮使用印度草藥和瑜伽來治自己的『絕症』。 |